每逢週末’她幾乎都會過去陪他’
他慣常一身的白’那儼然成為他鮮明的標誌’
白淨的T恤’雪白的卡其褲’襯托著一米八三的身長’除了擦得黑亮的鞋’
就連頂上的棒球帽’也是白的’當然’那台幾乎要貼地的蓮花’就更不用說了’
偶爾’他會換穿靚黑的牛仔褲’鮮少看到他換上白袍’除非’準備動手術的時候’還會帶上那種拋棄式半透明的乳膠白手套’
不過’比起白晝’他更喜歡夜晚’
他愛打牌’幾乎是徹夜到清晨’再睡到中午自然醒來’喝杯咖啡’才進診所’
也愛抽菸’有時興起’會在恢復室裡頭來上一捲大麻’
他的臨床的經驗據說頗為豐富’
金門曾有一整個村子’犬隻們的爺爺奶奶爹娘兄嫂鄰里鄉親的生老病死’全都是經他之手’
哪家的皮蛋仔被蟲給螫了’哪家的大支出門不長眼’給摩脫車輾了尾巴’又或是無知的小孩不慎餵了雞骨頭’ 讓狗仔梗住了喉’更糟的是’卡了腸子’
再不然就是奚家的勇哥不小心讓方家的甜甜懷孕了’
零零總總的’全都會抱去給他操刀補牆’啥麼稀奇古怪的狀況’全給他遇過了’
Ma~醫~師’幫我們家的蛋蛋嘛~ 牠最近一直望人家腿上撲’好難為情噢!
蛋蛋的主人’一手抱著牠一邊嬌嗲地說’另一手還忙不迭拉著快要關不住臀部的迷你裙襬’
他笑道’妳過一個小時後再來帶牠吧’
蛋蛋的主子蹬著粉紅色的細高跟鞋走了出去’不忘給他一個淺淺的微笑’
蛋蛋乖~噢!
蛋蛋睨了他一眼’沒好氣的吭了幾聲’
他為那隻發情期前的無辜蛋蛋’在鼠蹊部胯下一帶’上了局部麻醉之後’就開始磨刀霍霍’這小小的外科手術可一點也不神秘’用那種專用的勾夾缝個幾針’他的技術純熟’整個過程不消幾分鐘就搞定了’蛋蛋還沒搞懂’從此之後牠就成了狗公公的殘酷事實’
執照’是萬一出了狗命時’拿來扛的’否則’這些都不過是一個助理’就能完成的事’
他的助理-阿Nie’一個剛從T大畢業的大男生’
判斷劑量’簡單施打麻醉劑以及抽幾管血’除了太極端的外傷’或是大量出血性休克’一般來說’外科手術也並不多’比較驚悚的’是有回為方家甜甜的媽割除聲帶的手術’因為’太靠近頸動脈’連他自己也捏把冷汗’
這一回’是幫流浪的大白割除幾塊腫瘤’過程中一直出血以致不斷地使用電燒’攪得他手術中直冒冷汗’整件衣裳都濕透了’大白的毛泰半給染成了鮮紅色’手術台上全都沾滿了血’嚇得阿Nie直發抖’
呼~終於給止住了’像是打了場生命交關的拉鋸戰’細胞死了不少’
這裡先留給你了! 阿Nie~
唔! 阿Nie望著躺在手術台上昏睡的大白'
他換了件白T’帶著她驅車離開’去走走吧’車上’放的是她送給他的狗療系CD’
她和他確實有過一段’
在他的老婆發現以前’以及’發現他有老婆之前’
精確地說’ 兩者的時間點’ 恰巧’ 就在那一天的週末午后’
Poor Dear
14 年前